2010/9/8

憶昔午橋橋上飲,座中盡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二十餘年成一夢,此身雖在堪驚,閒登小閣眺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陳與義,臨江仙.夜登小樓記洛中舊遊

166.
格律什麼的都忘光了,那也還好,厭膩了格律硬要破格的事歷來總也是有人嘗試,大約是必然的吧。在陳映真紀念輯裡看到尉天聰的木柵書簡以這臨江仙做結,「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寫得真好,那是很歡樂很喧鬧的,毫不在乎的隱密快樂吧;第二段則將這樣的快樂成了「一夢」,而「此身雖在堪驚」,不知道是政治上的、身體上的,還是什麼樣年歲歷經的紛擾,縱是有心亦無力的種種。可最後「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不免眼眶一熱,我偷偷以為要比楊慎那知名的「都付笑談中」來得更好,世事如是,漁樵照常;雖是傷感,但力道平穩靜好,透徹澄明。

再記一段陳映真:

「……我是個平凡的、充滿了許多矛盾和缺點的人。但願他的關切和他對我的、超乎我所能馱負的期待,都成為嚴厲的鞭子和腳前的提燈,使我用功些、謙卑些、誠實些、勇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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