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貞在人間副刊寫的送行,還有陳雪在聯副寫的迪克,大概是這兩天看到差點要掉眼淚的字。死亡的對面是生活嗎?生活的反項是工作嗎?愈來愈清楚感覺到自己要離開一份工作了;開學第一天,幾個不那麼熟識的同學老師仍愉快地朝自己招呼問候,甚至也聊了更遠久的以後,社區和傳統藝術的普及和存續之類之類。我很高興自己是被信任並願意傾聽的,但我已經放棄繼續待在同一個地方了。啊,倒底要不要說呢,可是說了又怎樣呢。自己以及其他所有,都希望可以更好更愉快啊。蘇偉貞寫著自己和私立女中的同學們在遊覽車上看見她父親騎單車賣饅頭,頭縮回去心裡很慚愧,「這個畫面永遠寫在我心底」她說。父親的人生,自己的人生。陳雪寫著迪克真是怪人,只有他分不出高達與高更,別人把所有零用錢拿去買金馬影展的門票,而他正在加油站洗廁所。「周遭的一切都那麼安全平庸,我們還覺得很慶幸」陳雪寫。因為都藉由小說逼近了啊那些戲劇性而且我們沒有人真正想在生活裡這樣。「那妳之後呢?」所有人都這麼問我而我爸說的是,自來水公司在招考雖然薪水也不高但至少是很穩定的工作…不是的不是的我從來沒有覺得哪裡不對或不好,我們都用盡各種方式去生活了不是嗎?想盡辦法愛人與被愛,又學習各種技能和語言,並永遠相信別人但永遠不依賴別人。被誤會了也不辯解。就這樣過下去,在平常的日子裡希望又絕望,感到輕緩的跌落。
蘇偉貞/送行
陳雪/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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