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5/3

而她,寫演生病死,












二○○四年黃碧雲出版《沉默。暗啞。微小。》,二○○四年八月它擺在書店架上。我看了。從此無法離開。

處在某種脆弱情緒的時候,就十分容易被一些晦暗不明的事物吸引。黃碧雲寫她姐喉癌,在喉嚨切了一個小洞,還是忍不住把煙放進小洞裡--很性感。她說。她姐和一男人,拖拖欠欠,沒了性也沒了愛,一人睡房另一人就睡客廳,男人還交房租給她。沒什麼不好。當時便是被這樣近乎絕望但又好笑得可愛的情節,從一種傷害拖曳到另一種,竟然就釋懷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只能模倣。重覆她所寫的。重覆她所讀的。比迷戀更加迷戀,比耽溺更加耽溺;以為如此,可以接近。「只是接近,並不等於。」(而我。我也未曾要求等於。)(而比期待更沒有期待一點。)「原來我是,天生的失望者。」她說。我以為我像她。我以為可以接近她,比如接近死亡,比如接近愛。

只是近入了黑暗房間而成為同謀者,像被下了咒。一旦你,越過某些,回頭便發現,只能如此。

從此便是,世故的人了。

黃碧雲舞的時候我想學舞。黃碧雲演的時候我想學戲。她經歷她的,而我可以嗎。我從二○○四年《沉默。暗啞。微小。》一路愛回她,買齊了她在台灣出版的所有書種。邊讀邊哭,邊讀邊吐。一路到了二○○八年,她什麼新書都沒出,憑著黃迷的網站剪貼她所有明報或其他報上的剪報,知道她還是同一個姿態-知道她還在寫。覺得安心。

她說,「寫作本身就不是很社交的行為,寫作不是與讀者閒扯。」「那種獨白的狀態,我想是可以接近的」「很多人將死亡想像成很羅曼蒂克的表演。我現在比較接近,精細。」

其後我在好讀看見她寫佩索亞。因為佩索亞而去了一趟里斯本,仍然是,故事與故事;她寫,「原來我愛我的極致便是虛無。」「一直跌還跌不到底,原來這便是虛無。」我就明白了,虛無原來不是空空的一件事,是一種接近。接近,卻又不是。

於是她

「我嘗試不是我,我言語跳脫,時而寂靜時而火烈。」

「當我不寫的時候,我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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