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很想拍一張照,整片發亮的黃昏。
讀完赫塞的鄉愁,想想原來只是因為楊照在推薦序特地指出卡門沁特為蘿西摘了阿爾卑斯玫瑰,蘿西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啊他就靜悄悄地將玫瑰放在前廊,然後離開。除了這段,我也蠻喜歡他描寫和李亞特真摯歡快的大學時代。下午五點太陽已經不那麼曬,我出門,沿著新春街慢慢走,途經幾乎要倒閉的麵包店,從愈來愈多的新大樓一帶左轉,發現一間從沒發現的書店,也販賣古典樂;但我默默經過,書架齊齊整整。繼續走,是真理大學,一片雀榕,落了好多果子在路面,軟熟的一踏就爛了。再往前是淡江中學,我從小門進去,黃昏的光覆在草地上,樟樹的枝葉從頭上落下。耳裡好靜。
再往前,左手邊的屋牆已褪成一片黃綠色,斑斑駁駁,一棵紅檜立在牆邊。再往前是老榕,然後有苦棟,金露,馬櫻丹。老榕的枝條交錯盤纏,氣根垂垂,延伸到遠方。
赫塞的書並不真正吸引我,或者是我還無法領會。大量親自然的描繪,歌詠讚嘆上帝,浪漫又愚拙的舉動,以致後來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愛著自己的女人也嫁給別人…種種培德.卡門沁特的人生;對我來說有點無趣,彷彿他始終把自己保護得太好。
但那有什麼關係呢,我也很想這樣,吵完一場架,累了,就倒在對方身上,相互用鼻子磨蹭。然後還可以一起去看,黃昏的陽光。
鄉愁
赫曼.赫塞
遠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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